楚文昕把自己反锁在洗手间里。

    她开了水,任由水流哗哗冲刷,双手撑在洗手台的两边,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就见镜子里的她面sE苍白憔悴,眼底下有着熬夜多天带来的淡淡青黑,原本梳理整齐的马尾,在忙碌混乱的门诊中,有那麽点乱了,落下几缕细碎发丝。

    真狼狈。

    她没有要哭。她不是遇事就要哭哭啼啼的X格。

    她就是……太累了。

    楚文昕深深x1了口气──总觉得最近很常得这样深呼x1──又吐出,然後直望着镜中那人,在心中一字字说道:别让他们击垮你。

    现在已经晚上六点左右,天sE都暗了。楚文昕等会儿下班後还得赶回老家,过她弟弟的平安夜生日──他们老家在乡下,开车要一个多小时。

    所以她步履匆忙,去病房迅速巡了一圈,没发现什麽问题,便打算离开了。

    却正好听到一阵训斥声。

    似乎是护理长在骂後辈。楚文昕原本没打算介入,但又依稀听见护理长提到了她病人的名字,便在路过时问了句:「怎麽了?」

    问完瞥了一眼才发现,挨骂的正是陈薇茜。

    见楚文昕过来,护理长稍稍敛去了火气,打了声招呼,然後压着脾气说:「楚医师,不是我在说,这学妹实在太粗心了,连自备药都收错床,病人差点就吃错药了,还是你病人自己发现怪怪的!」

    边说边翻起了旧帐:「上次也是,有个病人消失了老半天她也没发现,最後才找到人在洗手间偷x1毒,差点就出大事了。」

    「还有上上次……」

    这旧帐真是翻不完。

    护理长人其实不错,处事不是非常圆融,但公正,就是X子急了一点,讲话b较直。陈薇茜被骂得脸sE苍白,垂着头不吭一声,眼眶蓄满了泪,随时要掉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