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宁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师妹寄安,摇身一变,成了数年前本该葬身火海的前朝公主。当日天子带着数千精英近卫过境青芜镇,差点惊掉他的下巴。

    芸姐哪见过这场面,抱着自家男人的胳膊发愣:“寄宁,这、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,你可看清了,当头骑马的那个,穿的可是明黄色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、看见了。”

    三人在青芜镇的客栈又熬了一夜,等到翌日清晨,马蹄又一次声势浩大地踏过青芜镇的地盘,才有个小厮模样的来通知他们说,人已经找着了。

    寄宁斗胆问了一句:“敢问官爷,这么大阵仗,寻得是个什么人物啊?”

    恰好这小厮也不是个嘴严的,眼睛咕噜一转,附耳对寄宁说道:“我听说啊,是前朝的佑安公主!”

    寄宁听得,腿当啷一软,差点没站住,回到静海观后,添油加醋又和寄远李叔讲了一遍,足足数日都没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日长篱落无人过,静海观在浮生间偷得几日空闲。

    寄远经过这么些时日,已经可以丢了扶持的双拐,缓慢行动。

    现下晨起,暑气未盛,寄宁寄远师兄弟两人搬了竹凳,慢悠悠坐在前院空地上,翻捡着李叔让晒的陈年腌菜。

    腌菜气味浓烈,寄宁堵了鼻子,瓮声瓮气和寄远搭话:“诶师兄你说,寄安若真是前朝公主,我当日当着她面嚼的那些舌根,她会不会同我计较啊?”

    寄远摇摇头:“我看寄安她生性纯良,应是不会的。”

    寄宁面上忧心不减:“生性纯良说的可是咱们这个寄安,从前那佑安公主的恶名,咱又不是没听说过。我就怕保不齐什么时候寄安想起来从前的事,性子也转了可怎么办……”

    寄远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处差点洞穿的伤疤,寄安为了就她,自己心甘情愿下山去做工,这个人情,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还上……

    两兄弟各有所思,饶是回过神来的时候,大门处沉闷的叩击声已经响过一轮了。

    寄宁慢腾腾起身,在围裙上擦了擦满是腌菜渍的手,拉开了吱呀作响的笨重木门。

    门才开了半阕,寄宁要问的话就已经先一步顺着门缝飘了出去。